闕仙羑的藝想思路

2016年11月28日京城威秀影城

　　鄭重警告！

　　還沒有看過李安導演新作的人，請切勿觀看本篇心得感評，因為本人正在做重要功課，我會儘量閃避直接探討劇情，但人物剖析是功課重點，會非常詳盡，那就多少會劇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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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們】

　　比利林恩是個戰場上的小兵，可愛的勇敢小兵。

　　他本來沒沒無聞，一夕之間突然舉世皆知、眾所矚目，只因為他既是偶然也是必然地拯救一名根本救不回來的老兵。

　　那個畫面既是偶然也是必然的被拍攝了，那個畫面在所有家庭裡的電視上反覆播放（看來全世界各國的新聞台都這樣，同一件新聞要講到我們煩斃為止，才肯不情願地逐漸淡出），那個畫面震撼且激勵人心，這是一椿近乎失敗的一仗，他卻感動了成千上萬的人心，可以說同一件代誌，別人吃了敗績，他可是大勝仗，成為家喻戶曉的英雄。

　　比利是一個具有敏銳觀察力、心思極細膩的純樸大男孩。

　　他砸人家的車，那車子的狀態與身價，他在幾句話之內就描述地鉅細靡遺（這是他的觀察力）。他在戰場上，同僚與上司都還在炮火中吞灰吃土，手忙腳亂，他喊了幾聲都呈現他在這方面的觀察力，眼見他述說了幾次重要timing與戰場即時情報都未獲上司授意，他抓緊時機就衝了出去，那不是莽撞，而是相準時機。

　　還有，面對主動撲上來的性感尤物，比利一度心神恍惚，突然心中為她懷有夢想：一間溫馨小屋，門口有一隻看門守戶等他回家的小狗，他進了門，家中佈置如此甜美溫暖，他一路進到主臥房，床上有跟他熾熱相愛的該尤物——他想與她成家。

　　可是他敏銳觀察力卻告訴他，當他略微釋出幾句要與她長久的話時，那位從頭到尾甜膩緊偎他的尤物，口中一直說要留住他的尤物，突然語意裡有著詫異與退堂鼓的氣息被他捕捉到了…

　　講到性感尤物——有些人是這樣的（男生女生都有），他其實是獵犬性格的人，他未必在職場上或別地方有著什麼過人之處，但他內心裡又亟想要贏過別人，或製造贏過眾人的『人中龍鳳』假相，所以他就在情場上主動獵捕，有時是具有過人之處的對象，例如有人專追考第一名的女生，好像他追上了第一名的女生，他就有種比第一名還強的錯覺（事實不然）。

　　有人則是一種蒐集的概念。比如有人蒐集十二星座，有人蒐集十二生肖，有人專門蒐集名人（不是明星他不要，不是名模他不要），有人專門蒐集富豪，有人專門蒐集處男處女，…。而顯然這位尤物是獵犬型，獵捕聚焦人物。

　　這位尤物在外貌、歌舞才華、人脈及人生際遇上不如舞臺主秀的天命真女，以後不知道但現在還輪不到她站在舞臺正中央被簇擁著，所以她主動撲倒了眾所矚目的英雄人物（比利）。這樣於她有一種心態上的彌補，或許她預備著有一天要故意淡淡地或就是很誇張地對別人說：『那個很有名的某某，他曾跟我有過一段…』刻意炫耀的、我有你沒有、就是要氣死你嫉妒死你、怎樣，很上火吧…這一類的自憐心態（因為別人在別領域讓她有這種fu吧）。

　　比利細膩的心思與觀察力，從尤物希望這段情是有期限的話語中，瞬間明白她不是真心的，她只是想要這樣的名人戰績而已，她曾佔領過人們眼中的英雄人物。使比利帶憾地推翻了曾因為她而生發建構一個家的夢想。

　　真正愛他的是家鄉裡的親姊姊，比利沒有在乎世人的認為，況且他已發現世人都只是一種表面的，不理解真相的崇拜他。只有姊姊在擔心他的安危，想盡辦法要找一條讓弟弟回家的安全路。

　　自己人就是這樣，當別人在乎你飛的高不高、飛的漂不漂亮時，自己人擔心的卻是你飛的累不累。

　　當別人都忙著沾比利的光，想揩他的油，他姊卻說快回來吧，根本不用管別人怎麼想，因為命是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

　　比利並沒有明顯的創傷症候群，他姊才是全劇裡最有創傷症候群的人，而且超嚴重！

　　他姊隨時處於驚憂怖懼中。她憤怒著一場理由很爛、效應也很爛的破戰爭，她憤怒這破戰爭有奪去她弟的性命與人生的巨大風險，她不要他去，她其實真正憤怒的是自己，恨自己是害她弟上戰場賣命的真正原因！

　　就因為她自己當年發生意外重傷破相且被甩，使她血氣方剛又情淳質樸的弟弟猛然親情大爆發，把甩了她的負心漢的好車給砸了，把人給打了。然後修復她的醫藥費又極為龐大，家中無法支應，還為了她的關係，她弟比利在小鎮上黑掉（恐有避不掉的官司，又變成出了名的滋事少年可能會找不到工作），又為了她的醫藥費，她弟比利從軍把錢拿去醫身心巨創的姊。比利與他姊必然姊弟情深，因此甘願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所以這個姊姊其實不只創傷症候群而已，對弟弟的愛與愧疚其實已經超越情傷和顏損本身，整個沈重到她精神上無法負荷。

　　比利回家的第一件事，姊姊先給他看自己的臉傷復原的程度（這是他賣命錢換來的成果），自嘲，又嘲弄弟弟還沒破處的人生。像在說笑，但她痛苦著弟弟的人生都還沒開始，就被她拖累而沒機會開始。

　　但我先前說了，姊姊只是他當初從軍的起因，就像其他同僚都是為了錢的緣故來賣命，錢的背後都是感性原因，為了養活妻子孩子，為了姊姊的醫藥費…。回不來的原因是因為這裡沒有他們的位置，不是他們的戰場。就跟這排軍人站在豪華舞台上，明曰主角，卻其實與全場有著格格不入的尷尬突兀。

　　這裡是球員們的戰場，也是歌舞表演者的戰場，他看懂了，所以他要回去屬於他自己的戰場，因此他們說他們要＂回家＂。而球場上的將帥人物顯然是在高處觀戰的球團經理，球場上無一不是他的棋子。但棋子只有最開始被他設定，真的在戰場上時，狀況瞬息萬變，棋子們有其決策裁量權，那時刻君命有所不受。

　　因為姊姊這個有力的原因，偶然且必然地讓她弟弟去了對的地方、上了對的戰場。縱然那場戰爭是傻的、錯的、笨的、破的、不必要的戰爭，但那戰場對弟弟而言卻有了正面意義，他上戰場的動機是對的（為了姊），他在戰場上做的事是對的（救了同袍，殺了敵人），這使他在戰場上成為一個對極了的人！棋子們只有最原始被命運設定，真的臨陣時，君命有所不受，關鍵時刻的選擇，驗證棋子們根骨裡的人品素質，那一步的選擇又延伸出下一段命運的佈局。

　　有人職場如戰場，有人情場如戰場，有人球場如戰場，有位年輕媽媽跟我說每天早上要弄她那兩個兒子去上學，那簡直就跟打仗一樣，然而比利的職場就是戰場，比利的戰場就是他的日常。

　　比利的班長跟他說，我不能沒有你，我需要你來幫我救這群傻蛋的命…

　　當然你可以說人家要他賣命，自然要說盡甜話來哄誘他。可是人總要有個會使你興奮、讓你肯賣命的戰場，然後你才存在。

　　你在哪裡被需要，你在哪裡有位置，你在哪裡能使上力氣，你在哪裡感覺到興奮，你在哪裡是very important person(VIP)…，那你的戰場就在哪裡。

　　比利在家鄉是nobody，但他在戰場上是somebody。縱然在戰場上灰頭土臉是枚小兵，他仍然是得了凌空視野的不凡小兵，而且傳回千里以外的家鄉，更加是英雄級的somebody。

　　英雄人物在乎什麼？

　　他最後終於哭著問了姊姊：妳什麼時候才肯以我為榮？

　　他姊姊也崩潰了，其實他就只在乎這一點。

　　不在乎上戰場搏命，只在乎摯愛的姊姊，是否身心復原？

　　就算這場戰事很白癡，他仍然在戰場上做了對的事、做了好的事。

　　所以姊是否以他為榮？

　　他姊說：我一直都以你為榮。淚流滿面的姊弟相擁，害我也淚流滿面，搞得我很激動。

　　電影《夜奔》男主角少東（黃磊飾）說：也許我回來，是為了在家鄉埋一滴眼淚，好讓我這一生也有鄉愁。（其實他埋的是情愁）

　　比利不是情愁，不是鄉愁，而是我關心的人也真心繫念我，根深蒂固的手足情深，然後他才不覺得飄蕩無根，這一切就已足夠，也才值得。

　　比利這次回鄉，最大的收獲是：印證了老鳥給他的人生提醒（看見命運的樣貌）、得到一個凌空高度的寬廣視野（心境與視野提昇）、確定自己人生的戰場就在真實戰場上（有自己的角色、位置與任務）、充飽回到戰場上拚搏的信心和決心。而且，未來不只運籌帷幄之中，還要決勝千里之外——這兩件事，日後都得攬來做，我棉俗稱『校長兼撞鐘』。

結論——

　　總之，劇本早就寫好了，在你投胎的那一秒。

　　每個人該找出並站上屬於你自己的戰場，要衝鋒陷陣當個智仁勇三全的小兵，你將會在你的戰場上有一席之地。但重點是你得要認清楚你的戰場在哪裡？若誤入別人的戰場，那裡不會有你的角色、位置和任務，而且你也找不到你在那裡的動機。

　　每一件事，若不是得到，就會是學到。你將在每一件事的發生和完成其應對時，得到一些智識經驗或能力心境等各層面的升等升級，算是一種寶可夢蒐寶的概念。

　　或許修鍊完成，你就成仙了。如果什麼都不去做，那今生就白費了。

　　雖然我們人生常常是為了錢去做某些事（例如為錢去上班），但那個只是一個虛無的動機、假的目標，只是老天爺（命運之神）要釣你去你真正戰場（例如你上班的公司）的普遍級誘餌（但很有效，也最有效）。你將在這裡取得你的真正角色、你的動機、你的位置、和你應當完成的任務（通常是會讓你興奮得廢寢忘食的那件事，興奮的程度嚴重到像鮭魚明知註死也要回上游去生孩子那樣）。

　　而且不用妄自菲薄自己只是一枚戰場上的小兵。

　　天命真女在舞台上光鮮亮麗，比利在戰場上英勇殺敵救同袍命，在別人眼裡都是不可逼視的耀眼奪目，但背後各自有自己才會知道的困窘愴惶。所以你懂了嗎？小兵是小兵，但小兵也是英雄。你不說你的滄桑，怎有人知道？人家只看見你耀眼的光芒。

　　小兵有小兵的弱勢，小兵也有小兵的優勢。

　　例如下象棋，兵與卒都只能一步一腳印，不像馬可以斜兩步走，不像象可以斜四格走，不像車可以想直通哪裡就直通，更不像炮可以跳馬背、跨山轟。但小兵小卒四面八方都能走，無拘無束。而且兩軍背後最高統領的將與帥，雖然有拔高視野可以城牆觀戰，又受眾軍保護，但將與帥也跟小兵一樣只能一步一步走，又沒有兵卒的自由，就只能在城牆內繞著框框走。

　　瞧！弱勢和優勢，往往正是同一回事。

（說是結論，我卻還有一堆心得還沒寫完，請容我任性地補在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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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是主角？

　　不是整齣作品中現形露臉最多的那一尊，而是在全齣作品中命運或情緒最為起伏動盪，以至於使他整個性情或原始觀念受到最劇烈反轉、或變化、或超越的人。主角的靈魂品質將現形在被動接球時，主角的人物魅力將建構在主動發球時。

　　所以主角不一定是全劇裡最美、最帥、最聖潔清淨、或最有權勢、或最體面風光、或最厲害的人，而是最有魅力、在全劇裡最揪觀眾的心臟與眼睛、最令人關心他的心思情緒、最在乎他的命運、他的決定，可以說是全劇裡觀眾最在乎的那個人。

　　什麼是要角？

　　是讓觀眾有記憶點的角色，他往往是促成主角進化或轉變的關鍵催化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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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格與價值】有時候『有總比沒有好』，有時候『沒有會比有還好』。

　　話講得再甜，一旦牽扯價格，就看出真實心態。班長與比利都共識不要賤賣，都明白了球場經理明為拱高，實為剝削。還發了喟嘆，就連聖戰士都比球場經理還看重他們。

　　沒錯，世上最真心看重自己的，唯有自己人和敵人。

　　有時候跳高一個層次來看敵人，敵人很可能比你的愛人還在乎你。

　　他為了與你較勁，不只正眼瞧你，也斜眼瞄你。張著眼看你，閉著眼他也想著你，可以說是全毛細孔張開了那樣注意你，用盡力氣與辦法要窺伺刺探你的一舉一動，一念一想，一言一行…。那難道是種反向的太愛你所以太想超越你，形諸於外就變成一種激烈的嫉妒與憎惡——恨不能取代你，恨不能就是你。

　　勁敵在某種思維裡，比誰都還要肯定你在他心目中的存在地位與價值。

　　反而有時候，貌似很支持你的人，一直說挺你的人，他可能真心裡並不覺得你具有那個價值。或甚至他認為你的價值是他給予的，所以當他不要你時，你就沒有價值了（但並非實情）。

　　人一旦屈服於『有總比沒有好』的誤謬邏輯，屈從地取了那個價，那個價就會成為真實身價。

　　就像《神隱少女》裡，你若接受人家喚你假名，你的真名同一刻就被假名取代。

　　所以不是每件人事物都能隨意降價優惠搏麻吉，不然你會發現並沒有人會感謝你的血汗相挺，他會認為你本來就只值這個價而已，當你以為下不為例時，其實對方下次打預算成本仍會以這次的價格為基準，當你要恢復原身價，他可能還誤會你坑他。

　　你價值多高，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你自己的價值，要靠自己創造與積累，還要靠自己保護和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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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境】我要講牆跟光。

牆—

　　比利奮身穿越那道土牆，自此進入真正戰場，與敵人發生真正肉搏戰，那一堵牆阻隔了局內與局外，其他人都只留在局外渾沌地胡亂發射炮彈與槍彈。比利進入了，而其他人還沒。

光—

　　用最光亮來述說最黑暗，可以說是李安導演最拿手的精彩好戲！

　　曾在《色；戒》裡，易先生不死於他恐懼的黑暗，差點命喪日光充足之下；曾在《少年ＰＩ的奇幻旅程》中，少年想從大海泅泳回船時，在水中睜大眼看見燈火通明的大船全船浮浸在＂水面下＂瑩瑩發亮，這一刻巨大的恐懼滲透全身毛細孔！

　　這回在《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裡有別的招式：比利小兵配合表演登上舞台，在聲光火影之際，他突然像魘住一樣，不由自主地往前走至舞台正中央，那一刻跟殺死敵人那一刻重合，他瞬間被某種東西穿透全身心，他領悟到老兵一直在跟他說的事情…

　　（雖然有不少人誤解這是戰爭帶給他的創傷症候群，但我覺得不是。）

　　有些畫面就像插敘一樣，會在他腦海中被跟戰場很像的聲光火影給點出來，但他其實是曾在戰場上首度領悟到些什麼、捕捉到些什麼，但那時只有那一瞬間而已，他還來不及看清楚、想透徹，事情就發生且完畢了。

　　When這舞臺上聲光火影一齊轟炸起來的時刻，他人生第二度有某種身心靈遭穿透般的劇烈領略，他趕緊上前，想映照腦海中捕捉到的吉光片羽。

　　他到底看到什麼？他究竟感覺到什麼？

　　該誰唱、該誰跳、該誰走位、該誰打鼓、燈光要打哪裡、煙火什麼時候要放，誰穿什麼衣服，誰又該在何時向觀眾拋媚眼、甩長髮、送飛吻，他看到這一切全都是set好的！（所以他突然懂了他在肉搏戰時感受到的那種奇異感）

　　but這不是廢話？

　　一場大型表演若不預先set好，是要怎麼進行？全場一直沒預先set的大概只有他們這隊傻愣阿兵哥了，他們茫然地被邀請來，茫然地被安排在中間後排做背景，就站在舞台上了，還從頭到尾一直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在表演中的定位、走位和到底要做什麼表演，他們不知道他們在表演中要執行什麼任務。

　　可是，真的不知道嗎？

　　比利突然領悟到命運的模樣，不只這場表演是set好的！其實命運也是set好的，人生就是這麼一場豪華大秀，沒有一個人不是棋盤上的棋子，比利是偶然也是必然地站到一個高處眼亮，瞬間透視全局的角度。這個高度與角度通常是將帥級人物，他們在城牆上觀戰布局時才看得見的視野。

　　而比這位置更高、視野更寬廣遼闊的，則是雲端上的命運之神。

　　他突然確認有命運，突然確認的確有set這回事，他突然明白到當初自己不得不去當兵，不得不去救人，他救了人但沒救回人的命，而且沒預料被人拍到並全國播放，振奮了全國人心，感動全民，這一切既是偶然而且必然。就像他為什麼剛剛好站在舞台正中央，被鎂光燈和攝影鏡頭照亮他怔忡的傻愣愕然，這都是必然的註定。他被命運指定當一名振奮人心的小兵，他的角色與任務對世界而言有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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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李安大導堅持要用4K？

　　因為主角往往是觀眾的替身或化身。

　　尤其這部電影意圖讓『你就是我』，要讓觀眾像戴了ＶＲ一樣身歷其境，感受比利的感受，像暫時投胎成電影裡的比利去體會他的處境、心境和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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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話１】

　　說到劇中角色其實是觀眾的替身或化身，突然忍不住很想來講一下韓劇的角色設定。

　　我覺得人家韓劇他們很把觀眾當回事。

　　怎麼說？

　　韓劇對自己的主力觀眾群顯然有研究有瞭解，例如愛情劇的觀眾多以女性為大宗，所以女主角的選定不能是在日常生活裡就已經讓她們備感壓力甚至令她們時常吃癟的贏家型（美豔＋聰慧＋時尚＋多才＋多金＋人緣旺…），而常會選擇可以讓她們直接代入無礙的小花型或小草型女角，偶爾挺有智慧但大部份都很迷糊，或雖然不很美但蠻有獨特魅力，都有缺陷也都有迷人的小地方，為了代位補償觀眾日常挫折感，身邊都有數位不同風格和背景的俊男，擺明被愛神射中或吃到符一樣，莫名圍著女主角，搶著要愛女主角。

　　當然，這只是某一種類型的角色設定，並不是全都這樣設定。但不管哪一種，顯然都有把主力觀眾群放在心裡，很重視他們的喜惡和心情。然而反觀本國有些愛情戲劇作品停留在一男配多女或多女搶一男的角色設定…後面我就不想多說了，嘆～

　　人家說『你不理財，財不理你』——這其實是話術要拐你的錢。

　　但，『你若不在乎觀眾，觀眾也不會在乎你』——這是真的需要警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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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話２】

　　另外，概念的植入也來講講吧！

　　概念（白話就叫＂講道理＂）就好像一根紅蘿蔔一樣，雖然很營養，但大多數人都蠻排斥那股生嗆的味道，不要說直接裸啃了，就切片嚼咬也沒法。

　　假如是聰慧細心的人，他就會費心思變個花樣，或許剉籤做一盤紅蘿蔔絲炒蛋，或許加甘蔗變成紅蘿蔔甘蔗汁也很營養好喝，或把紅蘿蔔榨汁混入麵粉中揉製成紅蘿蔔麵條…。

　　就只有傻的才會想直接塞進觀眾嘴裡叫人家硬吞，而且傻到甲上加星星的，不僅希望觀眾吞的下去，還奢望觀眾會拍手叫好說要再來一根…。有時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婉轉不傷人又能真實表達以阻止這樣的悲劇發生，本人坦承確實個性不好有待修鍊，才會百忍不住又說實話（悄悄藏在各篇私房話裡）來得罪人，在此只能又悄悄鞠躬謝罪了ORZ。

註：私房話未必跟該篇感評有直接關聯，多半是寫著寫著突然心裏被觸動，而使平日深埋心窩的實話給溜出了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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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任性補一段話，因為人家漏講本片概念(*.*;)。

　　每個角色有其限制也有其資源，但每個角色都有各自『能為且可為』與『不可為』的自由裁量權。

　　上天眾神在看的就是這事，你怎麼裁量？（不裁量也是一種裁量）

　　保持良善永遠都是被上天表揚、被眾神讚許、之所以能進天堂的重點。

　　因為很重要，所以再說一次！

　　能進天堂的人，從不是因為他最富有、或地位最高、或最有權柄、或人脈最廣、或才華洋溢、或力氣最大、或技術最好…等等，一直都是因為在最難以保持善良的關頭，他選擇了可能是未必有利（甚至是最不利、最不聰明）但卻善良的選項。

　　無論是貧是富，是智是愚，健康或孱病，每個人都原有一份善良，但有保持在每一個需要善良的moment嗎？那份善良在每一道關卡面前是泯滅了？還是增長了？（你該把它當做是你在遊戲中的血，要讓它一直補滿一路長紅直到過關升級，如果血用完了你就輸了）

　　正如餐桌上的菜餚，無論是媽媽親手煮的，或球場準備的，全都是精心set好的。命運也是這樣，命運set好了等你來玩，場上各角色都是搭配你這枚主角在奉陪你玩，萬事都是關卡與檢驗機在隨時抽驗你的品質根柢。你不玩，就沒得分卻可能失分，且白來一趟！

　　《未生》也是一齣職場小兵的韓劇，配備陽春、資歷薄淺，因此只有不顧一切勇往直前，保持善良、智慧、勇敢以存活和成長的小兵故事。

　　《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除了小兵故事，還觸及命運議題。真戰場上的真小兵因為做對了，足以激勵各領域各界不同意義戰場上的眾小兵，所以受命運之神欽點表揚，以為楷模。願你們大家不管身處哪座戰場，請記得跟比利小兵一樣善良、智慧、勇敢——這是神啟，明白嗎？眾小兵，去吧！這就是命！在你每一項有限無限的裁量下，神同步看見你的品質和根柢！